文學紀錄片《願未央》,記載華語文壇鶼鰈情深的文學夫婦朱西甯、劉慕沙充滿愛與文學的不凡人生。首度擔任導演的長女朱天文,苦無沒有雙親正式訪談的畫面,為如何用影像構築敘事而傷透腦筋。她從家庭相簿、罕見原稿到朱家珍藏張愛玲親自落款提字的小說外採集蒐羅,最後從朱西甯在世時拍攝的 V8 紀錄找到珍貴畫面,更讓剪接師打趣喊「朱爺爺顯靈」外,二女朱天心也認為透過《願未央》見證臺灣富有包容力、多元的一面,她形容那是文壇有過「最好的時代」!
雖然朱西甯一家在文壇享有盛名,但多年低調的朱家,在母親劉慕沙過世之後,包括朱天文在內的朱家姊妹們此時體認該把握機會,為朱西甯、劉慕沙留下紀錄,才啟動紀錄片拍攝計畫。但在紀錄片主角皆不健在的情況之下,要拍攝哪些內容,讓首度擔任導演的朱天文苦惱不已。靈機一動,她們重啟朱西甯、劉慕沙珍藏近 70 年,還在外包裝上標示「非情書」的通訊書信,從《願未央》裡回望朱西甯、劉慕沙的通信內容,一往一來之間,雖是定情書信,也是分享彼此人生理念的溝通橋樑,從中更可見朱西甯的認真態度:在信中還用圖表分析小說與散文的差別,甚至連談感情要「心物合一」,也不忘透過手繪圖表來解說,也展現當年 27 歲的朱西甯遇上 19 歲的劉慕沙時,超級誠懇純情的「非情書」。
朱家姊妹三人在朱天文的調度下,由兩個妹妹天心、天衣各自透過讀信來展開朱西甯、劉慕沙年少時光的畫面,雖然朱天文笑稱這是她最接近「當導演」的調度時刻,但身為導演的她也透過配樂,將父母昔日定情曲〈霍夫曼船歌〉穿插其間,流露出細膩心思。如今歲數皆比當年寫情書的爸媽大上快三倍的姊妹們,見到青年時期的朱西甯已堅定地把文學視為一生志願,自嘆弗如,也讓朱天文感性表白:「信件這樣一出,我覺得真有點重新認識他們。」
為了找尋當年父母的身影,全家想辦法像灑網般尋找過去畫面,連 20 多年前為張大春電視節目受訪的畫面也想辦法去調,卻遇上母帶毀損,甚至欲找朱天心當年婚禮畫面,竟也遇到同樣慘況!所幸終於由當年朱西甯拍攝的 V8 帶當中蒐羅到珍貴畫面,導演朱天文回憶道:「他對這些東西都充滿好奇,因此 V8 攝影機出來後,他買了就東拍西拍,」這些珍貴的畫面,不但補足他在世時的身影足跡,甚至還找到朱西甯手持 V8 的照片對照,「一接上,剪接師就說:『啊!朱爺爺顯靈了』」朱天文打趣補充。
當兵時渡海到臺灣,朱西甯早年曾說什麼家當都丟了,就是獨留張愛玲的《傳奇》一書越過戰爭烽火,爾後,發表小說《鐵漿》時,朱西甯更特別託人轉贈一本送給張愛玲,還收到她的回信與贈書,書上不但署名給朱西甯,並讚譽他的文筆,惜才惜情的朱西甯後來也曾供養當時大環境不見容的胡蘭成。從胡蘭成到隨後許多慕名而來朱家參加活動聚會的學生們,都曾受過朱西甯、劉慕沙的盛情款待,朱天心表示《願未央》見證了「文學最好的時代」,父親代表臺灣是包容多元、海納百川地讓文學得以繁花盛開,她說:「曾經可以讓這樣一個作家有生命力地完成自己的文學大夢,提攜很多年輕人,鼓勵很多同伴等,讓我們無憂懼地繼續走這條路,」朱天心認為這足以見證臺灣的包容性!
從開拍到正式上映,歷經四載的新片《願未央》,除了是作家朱天文為紀念父母而首度擔任導演的作品外,更邀來侯孝賢擔任監製,以及長年合作的侯導班底一起打造質感之作。電影採訪過程中跟著朱家三姊妹走訪台、港、中、日等地,從同業小說家、親友、學者、譯者的描述中,再現文學朱家的傳奇與影響力。電影也於上映首週特別加碼,準備「驚喜彩蛋」!將受限篇幅、架構緣故,忍痛捨去的精彩段落,整理一段驚喜畫面放於片尾,邀請觀眾用行動進戲院支持!《願未央》將於本週五(3/18)正式全台上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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